自從接下了侑子小姐的店之後,四月一日就不怎麼作夢了,他的夢幾乎就留給了被委託的人事物。
在現實生活中他沒辦法自由的離開店,從店內看不見實際的街道,甚至連天氣狀況也不一樣。在夢境中他也無法自由的活動,甚至很多時候夢境都是一片黑──除了上次那個特別的委託外。
沒有委託工作的日子,除了臨時到訪的訪客外,他過著是一整幾近糜爛的生活:睡到想醒的時候才醒,想吃飯的時候才下廚,平日除了看摩可拿跟小多小全嬉鬧外,他幾乎就是抽著煙發著呆,只有在心血來潮的時候才會找事情消磨時間。
沒有了什麼生活的變化,他偶爾跟工作無關的夢境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很多時候是以前的回憶,偶爾是遙先生來關心他的生活,但這個次數真的很少。
所以當他難得的又開始作夢看到那個人的時候,他第一眼以為見到了遙先生。
「遙先生!」
四月一日對著站在花瓣紛飛的櫻花樹下,背對著自己的男人喊著,但「遙先生」沒有回過頭來。四月一日停下走上小山丘的腳步,有些疑惑的看著這明明是遙先生的背影:穿著浴衣,將手藏在袖子中,看不見側臉但卻隱約有咬著煙管的影子。
如果喊遙先生卻沒有反應的話,莫非……
「……靜?」
原本抬頭看著櫻花花瓣紛飛的背影聽到這聲叫喚後緩緩的回過頭。百目鬼靜一如往常沒什麼表情的咬著煙管看向四月一日。
儘管遙先生跟靜的外表一模一樣,但他就是能夠分辨兩人的不同。遙先生沒有問過自己為什麼能分辨,靜也沒有,似乎是對他能夠區分兩人這件事情覺得理所當然。
「……為什麼?夢?」
靜無法入他的夢,遙先生這樣說過。所以這是他自己罕見的夢境嗎?
「我等你很久了,君尋。」
「咦?」
風呼嘯著捲走滿樹的櫻花,遮掩住四月一日的視線。
「然後呢?」
四月一日拍了下摩可拿想要偷拿炸肉餅的手,另一手還在忙碌翻動在油鍋中的食物,「然後我就醒了。」
「四月一日你好小氣。」還送給正炸著食物的人好幾個嘖聲。
「小氣~!」
「四月一日好小氣!」
小多小全覺得好玩,雖然捧著餐盤在一旁等著,但也重複著摩可拿的話語。一時間,少女的聲音跟摩可拿的抗議聲此起彼落,但四月一日仍是不為所動。摩可拿鬧了一陣之後覺得無趣,就接著之前的話題說了下去:「百目鬼好一陣子沒來了呢。」
翻動食物的動作停頓了下,「嗯。小羽有打電話來說他生了場病,在家爬不起,連學校也去不得。」
「難怪我們家的食物越來越單調了,少了個跑腿呢。」
「那我順便提醒你一下,你的酒也快喝光了。」
「什麼!」黑色的饅頭生物大吃一驚,衝去酒窖清點飲料,然後垂耳喪氣的跳了回來,「四月一日,你快讓百目鬼好起來。」
四月一日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神,也不是醫生,更不用說不能離開這裡,是要用什麼方法讓他好起來?」如果可以,他也想啊。
「用夢!」
「摩可拿,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夢……」
如果夢真那麼萬能,那這也不能算是代價了。
「唉唷唉唷,我知道啦,四月一日就是腦袋太硬了,我也只是隨口說說啊~」
「四月一日腦袋太硬~」
「四月一日腦袋硬硬~」只要話提跟四月一日扯上關係,兩名如花的少女就會跟著附和。
「沒關係,某地方記得也要~喂喂!四月一日你把我丟出來幹嘛?」
四月一日沒看向黑色饅頭生物,他只用空著的手指了指,「不去幫忙擺設餐桌,這些炸肉餅就沒你的份了。」
「欸?」饅頭頂端的眉毛差點打結在一起。「你這個惡媳婦會嫁不出去的!」
「去幫忙的話,我就變出另一瓶酒來……算了,惡媳婦的酒不會好喝的。」
「哪兒的話,我可從來沒有見過比你還賢慧的人了,小的馬上就來去辦~」說完諂媚的話語之後一溜煙就跑不見人,然後遠方的餐廳傳出了乒乒乓乓的聲響。
四月一日對摩可拿的舉動跟話語笑了笑,心思又回到了自己的夢上。
如果是自己的夢,百目鬼為主角的夢境是少見中的少見,應該說他沒有夢見過。以他的立場來說,他不相信什麼「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個規則至少在他身上就不起作用。何況他跟百目鬼也只是一個半月不見而已,才不會因此……
想念什麼的,這種他明明就應該不該去碰的東西,還是少提起的好。
如果不是自己的夢,而是屬於「另一類型的夢」,那……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呢?
沉思的四月一日,最後清醒在對食物開始炸得過熟變黑而冒出尖叫的小多小全聲音中。
屋外滿是綠葉的櫻花樹,莫名的飄下不合時節的櫻花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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