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徐徐,雖然是近午時刻,但在宅院內的百年大樹遮蔭下並不顯得悶熱。大廳中商討生意的聲音不斷,跟戶外的蟬聲像是有默契般的合奏著。
明知道這不是該神遊的時機,涂轍仍是對著透過樹葉間隙透射下來,在庭院中閃著光芒的陽光閃了些神。
「咦?今天幾號了?」正與布行老闆商討這次貨運事宜男子忽然抬頭問了這個問題。
「老爺,今天十七了。」聽到問句馬上回神的他往前邁了一步,以不打擾到事務進行也不至於聽不清楚的音量提供了答案。見老爺表情似乎在思考些什麼,他再開口:「李少爺按照預定明天就會進宅,一直都使用的房間也已經準備好了。」
被稱呼為老爺的王境從聞言笑了下,點了點頭。「嗯,那你今天準備準備也搬進來吧。」
涂轍不著痕跡的吐了口氣,恭敬的說了是之後退回自己原本的位置--在男人後面,距離幾步的服侍位置。
* * *
他跟著老爺已經好幾年了,這宅院裡之前是沒有管家的--至少在他之前沒有。他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明白在他之前連僕人也只有兩個的老爺,會將他雇用為管家。
很多事情都是在他成為管家之後才改變的--早他好些年就在宅裡工作的阿勇這樣說。
他進來之後,老爺將原本只有一進的屋子遷移到現在有三進大小的宅院,然後雇用了將近十名的僕人。
這些人不是來服侍老爺,而是照顧後來收的食客的--服侍老爺的仍是原先的兩名僕人,以及他。
這些食客一開始是以那些來縣城赴考的考生為主,過了兩年後開始增加了其他諸如調香師、裁縫師等各行業的人,連藥材販子也有。除了考生來來去去,一段時間就換一批新面孔外,只有調香師的李少爺是固定一年來住上一個月--所以他也是唯一有固定的房間的食客。
而在李少爺來宅的這一個月間,他被囑咐要住進老爺的房內。
他的房間是在老爺的旁邊--原本是阿勇的,阿勇本來是負責宅裡上下大小事務的人,在他成為管家之後阿勇則改為幫老爺連絡各個商行--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當管家需要在晚上應付老爺的吩咐,但在他最危難時救了他的是老爺,也是老爺給他活下去的希望,就算要他侍寢他也不會有怨言的。
其實他完全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他只知道當他清醒了就是看到老爺坐在他的床邊,告訴他即便是家人在那年的大水災過世,也不該輕易尋短。如果要死,就乾脆把命給他,他很缺人來幫他。
雖然他不覺得自己會去尋短,但強大的哀傷的確存在於他的腦海中--就算沒了記憶,他仍是能感受那幾近瘋狂的悲傷。他沒有問老爺是在哪一種狀況下將他救回來,只是直接就下床叩拜老爺謝謝他的收留。
他還記得自己的頭抵在地上,等了許久才聽到老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開口要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後就離開了。
所以當老爺開口要他從隔壁房搬進他房裡的時候,他甚至已經作好了要「獻身」的準備--這命是老爺給的,他當然有「使用」的權利。他很理所當然的這樣想著。
但他不曉得該怎麼做。因為沒了過去的記憶,他也根本想不起自己過去是否已經成了家,什麼記憶都沒有,所以當晚他戰戰兢兢的問著老爺。
思考了很久才懂他意思的老爺卻忽然笑了起來。老爺問他為什麼這麼想,他老實的回答了因為老爺身邊有紅粉知己--例如偶爾來住的裁縫師筠娘--但卻不親密,也不見老爺去過青樓,自然就想到……
老爺只是挑眉,嗯的聲音拖了老長,然後丟下句還不是時候接著轉進內室就寢去了,留下因為那句話而忐忑不安的他--理解是一回事,如果真的發生了仍還是恐慌。
他忐忑了一整晚卻沒聽見老爺叫他入內,第一晚如此,第二晚如此,第三晚也是如此。他才發現老爺就真的只是要他「住進」房間的外室而已。
雖然僅僅是如此,當這變成了每一年的慣例,他仍會在每年的這一個月中緊張。
* * * *
「李少爺,如果您有什麼需要就請您儘管吩咐。」涂轍將李少爺帶到房間後,恭敬的鞠躬說著。
「王老爺呢?」李如襲環視周遭一如往年乾淨的環境,微勾起笑容詢問。李如襲的長相偏中性,衣裝也偏愛花俏的花色跟裝飾,再加上職業的關係,身上總是保持著不知名但很舒服的香味。所以從成為王老爺的食客起,『其實他是王老爺的幕內之賓』的傳言就沒有斷過。
而兩造就算知道了傳言也沒打算解釋,更沒有避諱一個月之間的密切接觸。
李如襲來住的這一個月,每天必定從早到晚都在老爺的房內,兩人不知道在做些甚麼。這時候通常除了用餐外所有人都是被禁止進入的--只除了涂轍晚上需要在李如襲離開之後,睡進老爺充滿香氣房間的外室中。
「老爺請您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再開始例事即可。」雖然沒人知道例事是什麼,他也只是照老爺的吩咐下唸出口罷了。
「喔…………」聲音拖得老長後將身子傾向前小聲的問:「那個……」
「怎麼了嗎?」涂轍也將身子前傾,聽著李如襲要出口的話。
「你這一年來覺得如何?」
「……李少爺您的意思是?」有點摸不著頭腦的一句問話,不過涂轍仍是努力的解讀:「少爺是指小人的身體嗎?承您的福一切安好。」
「嗯哼……一切安好、是嗎?那還真的是承我的福呢。」李如襲哼笑了一聲坐回原地,察覺到涂轍疑惑的眼神,他搖了搖頭:「沒什麼。對了,其實我不是什麼老爺少爺級的人物,我只是個食客罷了,你那麼多禮每次都讓我很惶恐耶,叫我如襲就好了,別叫什麼少爺了。」
「直呼名字這個……不管怎麼說,您也是老爺的客人。而且我們對每一位都是這樣稱呼的。」更何況他從沒直呼別人名字過,也不曾被這樣叫過。他總覺得那樣太親密了些。
「唔……好吧,反正來日方長。」
雖然仍是不懂李如襲的意思,涂轍有禮貌的鞠躬之後退了出去。回到大廳,老爺仍在大廳呆坐著身影讓他驚訝了下。已經沒有任何來客,為什麼老爺仍在大廳呢?他急忙的上前詢問:「老爺,有什麼交待嗎?」
正準備拿起茶杯的王境從聽到問句呆愣了下,才抬頭看像聲音跟表情差別有如兩個人的涂轍--聲音力持鎮定,表情卻像是沒有做好事情般惶恐。他忍不住一笑,從留下這個人開始他就沒有變過。
「沒有,我只是想喝茶。」順便想了些事情。
「老爺,喝茶可以進到內廳,大廳這兒太涼了些,請小心著涼。」儘管現在還是夏末,但夜晚的溫度已經開始偏涼。「小人現在就幫您在內廳準備茶……」
「涂轍你……這一年身體還好嗎?」
為什麼跟李少爺問一樣的問題?但他仍是沒有問出口,也依舊是回答了一樣的答案。「託老爺的福,一切安好。」
「那……有想起以前的事情嗎?」
涂轍搖搖頭。不只是沒有想起八年前的事情,連一丁點的片段也沒有想起。他的過去仍是一片空白,身體已經活了二十幾年,但他的記憶卻只有這八年的記憶。只有有關老爺的事情,所以他也很清楚知道,自己的感情也附著在那個每天都會見面的這個人身上。
每年的那一個月,從一開始的忐忑不安難以入眠,到現在則是越來越難耐。儘管每天他都在距離老爺最近的地方待著,看著他的背影,聆聽他所有的指示聲音,但這些卻比不上聽到那人的呼吸聲的殺傷力來得大。
雖然能聽見呼吸聲代表著他就在他最近的地方,但卻也只能聽著。
只有聽著,只得聽著。
他沒有膽量,也不覺得有資格讓眼前的這個男人成為自己的。所以他仍是就這樣維持著一樣的距離,看著老爺與其他人互動。
不滿足,但也卻因此滿足。
「是嗎……」邊這樣回答,王境從起身轉往內廳。知道涂轍就跟在後面,他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問著:「那你會想要記起來嗎?」
「如果能不忘掉這八年的事情,」幫老爺佈好泡茶的器具,「小人會希望記起來。」
「這八年?」
「我不希望記起了以前的事情,卻遺忘了老爺對小人的好。」他不想忘的,是老爺所賜與他的各種感情。比起已經久遠的過去,他其實更不希望忘記眼前這人溫柔的笑容跟聲音。
「是嗎?」王境從邊思考著涂轍的回答,眼睛看著眼前的一排茶罐子發呆。
發呆了快一刻鐘,涂轍在一旁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他的思緒:「老爺?您決定不了要泡什麼茶嗎?需要幫您決定嗎?」
他抬起頭看著涂轍一會兒後起身揮了揮手:「我不泡了,我先回寢室睡了。」
雖然知道這只是在提醒他今天開始住進房間,他仍是在聽到這句像是兩人一直都同床共眠的曖昧話語時心跳加速。
* * *
這一年,仍是跟往年一樣的情況。老爺跟李少爺仍是足不出戶的在房間裡不知道做些甚麼。而他每天踏進房間內時的香味都不大一樣。
他大概可以知道這香味是李少爺所調配出來,但他覺得兩人在房間內做的事情一定不只有調香這樣的事情而已,更何況這樣每天不一樣的香味究竟是為了什麼?每年也只有這一個月的期間老爺身上有香味,其他十一個月除了固定的麝香薰香味外,李少爺所調的香味從來沒有出現過。
今年跟每一年都一樣,只有一點不一樣。
「昨晚睡得好嗎?」
甫踏進李少爺的房內準備佈菜,涂轍就聽到李少爺這樣問。這就是不一樣的地方,從李少爺這樣的行程成為定例的這五年來,除了必要的對話外,今年大概是他們說最多話的一次。
「請少爺用餐。小人昨晚睡得很好,謝謝少爺關心。」已經連續十天都這樣問了,涂轍真的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
「那,有做夢嗎?」沒有理會涂轍疑問的眼神,李如襲繼續問下去。
做夢?這倒是讓他注意到不大一樣的地方。一直以來他都是淺眠,根本沒有任何做夢的時間。但這幾天他的確有片段做夢的記憶,只是因為太零碎的畫面湊不出任何內容。
「有嗎?有吧!」李如襲注意到涂轍的短暫思考,忽然開心的抓住涂轍的手。「做怎樣的夢?是哪一天開始做的?前天?大前天?還是昨天?」
不僅是被突如其來的連珠炮問題嚇傻了,還被李如襲的動作給驚到。他還愣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時候,門口就傳來老爺的聲音。
「如襲,別這樣抓著我家管家,他可沒你那麼習慣別人動手動腳的。」王境從從門外進來,笑著拿開了李如襲緊抓涂轍不放的手,不著痕跡的將涂轍拉至他的後方。
老爺這樣突然的保護動作讓涂轍有些驚訝,他更往後退了一步。一直以來他都看著老爺的背影,但今天看起來卻特別不一樣。而且他剛剛聽見,老爺稱呼李少爺是直呼名字。他從沒聽過老爺直呼誰的名字過,現在聽見他那一聲「如襲」讓他心裡感覺怪怪的。
「欸,小氣鬼。」李如襲不在意被王境從阻止的動作,他把玩起不離身的香罐:「好不容易這麼明確的發現有作用,怎麼能怪我激動呢。更何況,應該是你比我要激動不是嗎?」說完只是曖昧的對著王境從笑了笑後,開始用餐不說話了。
王境從笑著坐在一旁,阻止了涂轍佈上碗筷的動作。「不用了,剛剛已經用過了,我不是來陪你吃飯的。」他對著李如襲皺眉。
「來監督我有沒有上下其手?不過啊……」李如襲轉向涂轍,「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做夢的?內容有多少?」
隱隱約約明白了些這問題背後的意思,但他不懂為什麼。「前天。內容很片段,說不出有什麼相關。」
「前天啊……」李如襲咬著筷子小步的跑向床邊堆得跟床緣一樣高的書堆,拿了最上面的本子翻翻找找。
王境從似乎也發現涂轍明白了些什麼,直盯著涂轍的雙眼。「那,感覺如何?會不舒服嗎?」
涂轍搖了搖頭,只是些串不起來的畫面,說真的他連那些是什麼都還不知道,根本稱不上會影響到什麼。「只有畫面而已。」
「是嗎?那,你先下去吧。」微微思考後緩緩接著說:「晚上我們再來談談。」
「欸!!!!」聽到這句話李如襲顧不得一轉身就碰倒的書堆,快步走回桌前:「為什麼晚上才談?這不是把我屏除在外嗎?太過分了喔!」
「我晚上可沒有任何事情要跟你聊。」王境從用手抵住不斷逼近的李如襲,轉頭示意要涂轍先離開。「就這樣吧。」然後再轉回去跟李如襲互相推著,就像是在嬉戲般。
涂轍看著這一幕一會兒後,才微躬了身退出門外。
「……嗯哼。」涂轍一退出門外,李如襲就停下動作咳了聲,看向嘴角噙著笑的某人。「欸,那就等你明天的『結果』報告了。」
王境從只是笑著沒有回話,看得李如襲忍不住嘖出聲:「這件事也處理太久了……今年再不行的話就放棄吧。」
嘴角的弧度忽然僵住,李如襲不理會心情大變的某人,逕自繼續享用早點。
最後一年嗎?王境從看向門外小聲的喃喃自語。
* * *
踏進老爺的房中,涂轍發現房內的香味又變了,跟前兩天相比多了些甜味。不至於刺鼻但卻讓他很忐忑不安。
老爺說要跟自己「談談」,可是他一點頭緒也沒有。老爺究竟要跟他談什麼呢?他想起在今年李少爺來之前的對話,是因為那個對話所以會有這樣的安排嗎?這樣推論下來,該不會這幾年都是因為這樣?
「涂轍。」
涂轍還在尋找是什麼在散發香氣時聽到這聲呼喚,轉過頭才發現不知道何時老爺已經坐在外廳的椅子上,支著下巴嘴角微笑著不知道已經看自己多久了。他有些困窘的站起身子,恭敬的站在圓桌對面的位置上。「老爺。」
王境從拍了拍桌子要他坐在對面:「剛剛在找什麼?」
涂轍沒有坐下,「沒、沒什麼。請問老爺,有關要談的事……」
「喔……你最近的身體真的沒有異樣?」
涂轍搖搖頭。老爺會這樣問,那果然是跟香味有關了。「老爺請問這……」
「如襲來的那天,我問過你會不會想記起以前的事情,你回答我會。所以我就拜託如襲……啊,他是調香師所以知道有哪一種香味可以幫助你想起以前的記憶。」再拍了拍桌子要涂轍坐下,而涂轍還是搖搖頭拒絕了。
「為什麼?為什麼老爺要作這些……啊,是為了李少爺嗎?是為了試香?」他根本不敢想這些事情是為了自己做,他不過就是個僕人罷了,怎麼能希望自己的救命恩人為自己做事情呢?應該是自己鞠躬盡瘁把命都豁出去才是。像這樣只是試香的區區小事,其實老爺只要直接說明白就好了,不用像這樣還瞞著自己……
「我為什麼要讓你去試香?再說,這是香不是毒,沒什麼好需要試的。」王境從喝了口茶,再繼續說道:「我想以你的機靈,應該也能猜得到前幾年要你進來是為了什麼吧?」
他是推測得到,不過原因呢?今年他明白是因為他說了會希望想起以前的事情,但他前幾年並沒有老爺這樣詢問他的記憶。他沒有回答老爺的問題,只是恭敬的繼續等著老爺繼續說下去。
「如襲說,香最能夠影響心神的時候是夜晚。」這是在解釋為什麼要他住進房內。「不過擔心這樣效果不夠,所以還設置了能讓你隨身薰香的方法。」
這是……?這些其實味道濃郁的香味在離開老爺的房間之後他就沒再聞到,甚至後半月他也不再在意了。連房間內的設置他都找不到了,他沒有想到還有其他的設置……他壓下想問的念頭繼續恭敬的站在一旁。
看著涂轍填滿問題的眼神,王境從支著下巴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他……「今年是你希望記憶起以前的事情,所以你是不是會想問那前幾年是為什麼呢?」見涂轍愣了一下之後微微點頭。「嗯……你還記得你是為什麼來到我這邊嗎?」
「因為大水……」
「你應該都已經沒有記憶了,那時候你每過一段時間,半夜就會夢遊,不是大哭就是大笑。常常爬到前院中的大樹上不下來,我跟阿勇兩個人都要花上一個時辰才能把你拉下來。如襲就是那時候朋友介紹給我的,他說香味可以讓你平靜下來。只是這香的後遺症,那些會讓你情緒波動的記憶就會開始模糊,甚至遺忘……」說這段話的時候王境從移開了一直都在涂轍身上的視線,看向窗外的景色。
涂轍很想知道他現在的表情是什麼,但理智仍沒有讓他逾矩。原來除了真的被他遺忘的記憶外,那些過了幾年就開始模糊的畫面是並不是因為什麼後遺症,而是「人工」的啊。但同時他也覺得很溫暖,原來這些都是為了他作的呀……
「老爺,小人覺得無所謂。」說起來他並沒有吃什麼虧,雖然有些畫面模糊了,但那些他珍惜的感情卻只有越來越深刻。「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小人而作的,除了感激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表達的,更不會覺得有什麼委屈。只是會覺得小人不值得您這樣做……」
「怎麼會不值得!」猛然轉頭過來,沒意料到會對上一雙直盯著自己毫不隱藏對自己的崇慕感情的眼,讓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再度移開視線。「這件事情也沒有真的花了我很多精神,我比較對不起的是你,那是你的記憶,只有你能決定要或不要,我這樣擅自替你做主,未免也太過專斷了。」
不管是好的記憶或是不想留的,都只有擁有他的人才能決定要或不要。但李如襲很多年前的那句「如果不管他,他的精神會就此崩潰的」讓他直接替涂轍做了決定。其實他可以直接對涂轍說明的,但他莫名的不希望從那個只看著自己的人眼中看到責難,所以他才一直隱瞞著。
而今年也是因為李如襲的一句話,讓他才決定坦白這一切。今年再不成,就放棄吧,因為再下去會換他的身體承受不住。
雖然得找其他的方法去安定涂轍的精神,但王境從覺得這樣也好,他就不再需要背著內心的罪惡了。雖然現在李如襲的香有成效了,但為了接下來回歸的記憶不混亂涂轍的精神,王境從決定還是就坦白了。
「沒關係的。因為那些失去的回憶,不管是好或是壞,不管是美或是傷,都沒有老爺來得重要。只要是您給予的,不管是什麼,那都是最好的。因為是您給的明天。」
「是、是嗎?你、你講的這些話怎麼好像是告白。」剛剛他還沉在自責的氣氛,現在卻覺得整個都變了,溫度也是。什麼我給的明天,他怎麼一直都不知道原來涂轍是會說出這樣話的人?
「老爺,小人可以踰矩嗎?」王境從納悶的點頭後,他執起王境從的手:「老爺,我是在告白沒錯。我的命一直都是你的,這句話永遠都沒變。」
「……那其他的東西呢?」他想要的那個東西,也是屬於他的嗎?
「我的心,從一開始就是你的了。」
這句話一出口,不僅是聽的人臉紅,連說的人臉也跟著紅了。
「你剛剛不是想找房間內散發香氣的機關嗎?還有你想知道在其他地方讓你也能近距離聞到香味的設置是什麼嗎?」
「嗯。」
「你今晚可以很仔細的找。」王境從淺淺的笑了。
* * *
「唷,今天時間還這麼早你就過來啦?我還以為今天會換人來幫我佈菜耶。」看著涂轍推門領著僕人在他房內的桌上擺著碗盤,也不管這姿勢會不會顯得衣衫不整,李如襲支手撐著頭斜躺在床鋪上,帶著看戲的笑容說著。
「如襲少爺,昨晚的香氣對老爺的身體會不會有影響?」
李如襲微愣,他沒想到開口的竟是這樣的問題。而且他注意到話語中一開始的稱謂了。呼呼,這從異國傳進來的花,效果未免也太好了吧?真不枉他花了那麼久的時間找到,也不枉他花了那麼久的時間讓這香味牢牢的附著在王境從身上。
撫著不離身的香瓶,聞到涂轍身上傳來跟王境從一樣的香味,李如襲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嗯哼,看樣子這房間,我可以住一輩子了。」
這不是敲詐,這是報酬。幫你賺了一個人的人生,也該給我點對等的酬勞吧,王境從。
很多募款啊等等的都開始動了。而我也在能夠捐款的地方都捐了小小的心意。
後來有人提到這個,幾個人討論之後就開始動了。
當然我也從一開始一口答應到後來發現一起合同本的作者來頭都不小而開始發抖…;;;;
這篇寫了頗久,不過還好在指定的截稿日前交稿了。
這本本來就是「雖然是BL,可是不會有H」(就算有也是一筆帶過那種)
然後我挑戰了我從沒寫過的非現代文…(我不敢講那是古代TwT;; 因為我根本沒考究…)
很惶恐啊XDDDDD
而且成果又是 BL 味淡到不行…
雖然有很疼我的學妹跟朋友說這篇其實很甜(學妹說得真好:不是巧克力甜,是淡淡桂花甜)
不過其實整篇寫完,我喜歡的是李如襲…XDDD
而且很想讓他在其他作品,或是以他為主角寫篇文….XDDD
(不過那也是以後了)
這本是義賣性質,所賣得的款項會扣掉成本之後全部捐出去。
捐款的地方都在懶心的blog上^_^
作者們也都是用跟大家一樣的價格買書…當成小小的心意m(_ _)m
其他還有好多好棒的作者寫得很棒的文章,
請大家有興趣可以看看喔。
(PTT 的 BB-LOVE 版、或是各作者的個板、個人網誌上會做公開或是試閱)
辛苦各位作者、各位校稿、排版的工作人員,最辛苦的是懶心了,統籌全部,辛苦了!
希望一切順利^_^
也希望雖然這不是一筆很大的數目,也能夠繼續讓這個愛心有所幫助。
這世界,愛無限!
歷史上的今天
- [自創][BL] 遊德 (11) - 2021
- [同人][TSUBASA][黑法] 之後 - 2007
我也喜歡如襲的說~
真希望哪天他可以當主角
我也希望有這一天XDDDDD
喜歡如襲+1(噗)
可是我看不出來那味道是怎麼留在老爺身上的囧
整天薰香+身上小暗袋有香袋XD
其實這樣想想過程也很曖昧(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