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想,他當年給了他什麼?
一開始的相處並稱不上好。在蓬萊被血氣薰虛的身體,在回到蓬山細細調養之後恢復了。少春看到剛回來的他邊心疼的叫著邊擁著他馬上到蓬山裡的清泉沖洗。在等著登極的日子裡,他幾乎沒跟他見上一面。
是不敢,擔心他在前一刻後悔。然後就像是婚禮一般,兩人在登極前的門前才終於又見到面。他說不出話來,連臉都不敢看。
「嘿,好久不見,我的新娘。」
「……誰是你的新娘啊!」他忍不住回嘴。但也鬆了一口氣,如此看來,他是不會逃走了。
事實上他也沒逃,就這樣牽著他的手爬了長長的樓梯,到了門的那一端。然後跟著他,回到了雁貧瘠的土地。
「……抱歉,給你的是這樣的一個國家。」
「哪裡,這是我所想要的。」
就算是過了一百年的現在,他仍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初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知道他失去了什麼--他的國家,他的人民,然後他乾脆拋棄了他的世界。所以他給了他國家、人民跟這個世界。
但他不知道這對他是不是公平的。就算是努力了一百年的現在,雁仍是有貧瘠得無法種出作物的地方。他撫著在身邊的騶虞看著遠方辛苦卻得不到回報的農民們。
他能做什麼?他什麼也不能做。
什麼也不能。他只會選王,他只是代表著王的生死。這樣而已。
看著這麼多人受苦,他也無能為力。曾有人民跪在地上懇求著他能不能有什麼神蹟,而他卻回答不出來。他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能。
他只能在那熱到令人暈眩的太陽下,低著頭在那人的腳邊說出迎接的話語。
無力。
在蓬山的日子幾乎就像是前世一般的遙遠,在下界的時間越久,他就越覺得自己無力。除了在一旁看著外,他還能做什麼?
那男人沒要求他做過什麼,也不曾指使他做事。一直以來雖然不是無視他,但也對他也沒有太多交集。
「我到底該做什麼?可以做什麼?」
遣了騶虞回去之後,他自己散步在街道上。這條街是這附近最熱鬧的一個地方,他看著在眾人的笑臉,也稍稍放鬆了自己的心情,順勢的東看西看了起來。
逛過了市集才準備要離開,鼻間就聞到了不尋常的味道。伴著週遭人的驚叫,他終於發現身旁的房舍正燃著熊熊大火,而他剛剛聞到的就是焦味。
他要逃的話往旁邊一跑就是了,但他卻發現自己動不了。眼前跳躍的火焰,讓他想起小時候的景色,木造房舍燃燒的氣味,竟與腦海中的屍體味道重疊了。
儘管只是微微的,空氣中的血腥味在他眼前卻被放大了無數倍。
為什麼過了這麼久他仍是無法逃離那個景象?為什麼他以為自己能夠堅強的到頭來卻只是幻影?為什麼,他仍是如此的害怕被丟下?
他仍是無法動彈,直到熟悉的氣味包圍住自己。
「嘖,你不是麒麟嗎?怎麼這麼沒用?」在一片驚叫中他發現自己在被木頭砸中前被帶離了火場前。
「我本來就沒什麼用……」他沒回頭也知道是誰,而他只看著正在努力撲熄火勢的人們。
「咦?平常的驕傲小鬼去哪了?」男人將他頭上的布巾整理好,忽地有些想念底下金黃色的柔順髮絲。「怎麼動彈不得?」
「我能做什麼?我該做什麼?」
男人頓了下隨即笑開。「你的任務一直以來不就一個嗎?」
「……是什麼?」
「監視我啊。你最大的工作就是監視我是不是有把國家弄好,最大的作用就是在我爆衝的時候拉住我,最擅長的就是成為我的包袱不是?」
「包、包袱……」麒麟也沒弱到這種地步吧……
「有了包袱我才會更謹慎的走每一步。跟你的約定,跟更夜的約定都是這樣不是嗎?」
原來這麼簡單嗎?
「這一點都不簡單喔!另一個角度來看,你要看得比天官們還要多,比他們都還要遠才行。你要比王走得還要多,也要看得更廣才行。你不能做的全部由我來,而我所看不到的全部都要由你來。」
「……如果我像這樣不能動呢?」
「那就由我來拉你,背著你走。休息夠了,就換你代替我走了。」
男人的笑容燦爛,看得他再度低下了頭。
男人耐心的等待著他的動作,但時間久到他以為他就這樣低著頭睡著了。才想要開口問,就看到他抬起頭,對著男人伸出了雙手。
還在想著這是要做甚麼時,就聽見他這樣說著:「背我。」
雖然是命令句子,但男人笑了。蹲下身子,他背起沒什麼太多重量的他。
「既然你都這樣拜託我了,那就只好配合你了。」
「嘿,是你要求我成為你的包袱的啊!」他將自己的臉埋入男人的背後中。
「是啊,那就麻煩你等著我把雁建造成你想要的國家了。」
沒有張開眼他也知道他的背後仍是火焰照映的紅色天空,但因為眼前的人的體溫,他知道他不害怕了。
因為他知道,這個人,不會拋下他。
歷史上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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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翼九月底完結啊。
xxxholic 年底也要完結了啊。
我只是路過想吶喊一下而已的路貓甲(被pia)
我聽說了>口< 感覺好像應該要出個紀念本,可是我一個字都沒寫啊Q___Q